这个综合理论的出现可以被视为巨大的进步,在某些方面的确如此。但也有另外一种更冷静的思考态度,那就是不把现在的理论发展看成是杰出的综合论,而是当作对立派别的学者们之间的休战,是双方都能保全面子的。新古典派和新凯恩斯主义者都可以接受这个综合理论,自己取得了胜利,而忽略更深层的失败。
新的综合理论的核心是存在名义价格粘性的动态一般均衡系统,它与早期凯恩斯主义的模型其实差别不大。例如,希克斯建立IS-LM模型时,就是想把凯恩斯的思想融汇到一般均衡理论的背景中。大家还记得吗,希克斯是在1972年和肯尼斯·阿罗分享诺贝尔经济学的,其主要贡献正是一般均衡理论。克莱因、莫迪格利亚尼以及其他学者也试图把一般均衡模型用于数据检验,以便改进政策设计。因此在很大程度上,新的综合理论继承了当年的研究。在70年代的时候,由于新古典主义的,那个研究传统曾一度中断。
事后来看,新古典派的经济学家们明显有些言过其实,他们所的目标是抛弃凯恩斯主义理论,用实现市场出清的模型取而代之,并且住数据检验,然后应用于政策分析。照这个标准来看,他们的确失败了。不过,他们帮助开发出了一套新的分析工具,现在,这些工具正被用来构造新一代的有粘性价格假设的模型,新模型在很多方面与新古典派反对的理论非常相似。
新凯恩斯主义者可以在这里做一些辩解。新的综合理论放弃了被索洛为“愚蠢的”的市场出清假设,这与关注粘性价格研究的新凯恩斯主义相同。然而新凯恩斯主义可能受人的地方是,他们已经上了新古典派的钩,把自己的研究变得过分抽象、缺乏实用性。保罗·克鲁格曼(2000)曾这样评论说:“我们现在可以解释价格粘性如何发生了。然而,有关它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时候不会发生的预测,以及从菜单成本到真实菲利普斯曲线的模型,这些似乎还没有发展出来。”身为这个领域的业内人士,我也必须承认上述的评价确有道理。
如果说,把宏观经济学家们派到地球上来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那么彼得对我们的最终评价就应该依据各人对经济学—工程学的贡献而定。我们要问:过去几十年以来,商业周期理论的发展改进了经济政策的制定吗?或者换一个更小的目标来说,宏观经济学的进步是否改变了经济政策的分析方法,是否改变了参与决策过程的经济学家们的讨论过程?
要回答这些问题,一个很好的来自劳伦斯·梅耶(Laurence Meyer)那本引人入胜的回忆录《联储岁月》(A Term at the Fed)。1996年,梅耶辞去了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和顾问职位,到美联储担任了六年的理事。他的书提供了一个窗口,让大家可以窥见最高层的货币政策制定者们如何看待自己的工作,以及采用哪些工具来分析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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