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前天发表了蒋好书博士的文章,针对上海大学王磊光博士返乡笔记中知识的无力感,这位身体力行、实践乡村公益的女博士指出,知识在乡村并非无力,知识人可以对乡村做许多事情。
文章发表后,在对行动者的赞赏之余,我们也收到不少其他角度的文章。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博士后常培杰就给我们写来了他的感受,他用自白加评述的方式,真挚道出了自己的处境及无力感的来由,算是其中有代表性的声音。
到底知识面对乡村,真的无力吗?知识人能对乡村做什么?我们把这封信转给了蒋好书博士,她也认为,有必要借此机会,具体阐明自己是如何在乡村做公益的。在乡村真正有需求的前提下,知识人有不少事情可以做。于是也撰写了回应。
我们觉得,诸多课题,都包含着两方面:一方面,宏观层面、上层建筑的问题,需逐步观察,做政策;另一方面,毋以善小而不为,实践推动,利人利己。这两方面,或许并不矛盾,都是知识人可以用力的方向。我们将这两篇文章同时呈现于此,希望可以带来更多思考。
我在《回乡偶记:双重视域下的乡村生活》中,简要谈了下乡村对知识的态度,但只是从读书和教育的角度展开,没有直接回应知识人在乡村的无力感问题。这两天陆续看了一些文章,尤其是蒋好书博士的《如果真爱家乡,知识不会无力》,深有感触。
我也觉得,对乡村问题,不应单纯采取静观态度,而是要积极介入。但在如何介入上,却时常陷入困惑。每次回家前,我都会有自己的设想,但一旦回到村里,面对一些复杂的情势,我又会望而却步。而且,我家是做生意的,全县四处跑,会更多接触到县乡各色人等,听到各种事情,看到更多问题。
就目前而言,我很喜爱自己的读书生活和工作。但每当家里有事,我都会更为深刻地体会到一种无力感。我们经常说到,知识就是力量(power),这话也可以翻译为知识就是。知识与(力量)的关系,素来都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命题和现实问题。
那么,知识为什么会是无力的?(或者说在乡村,知识人为何会有一种强烈的身份焦虑感?)根本上说,是因为知识没有为的财富和有效的。这种情况不仅适用于乡村,也适用于城市。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市场经济起飞时,就开始焦虑资本逻辑对人文思想的冲击、知识人的边缘化。某种意义上,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人文大讨论,就是在回应这一问题。
计划经济时代,虽然选择的空间很小,但当时大学生是相对稀缺的人才,读书大多能获得相对体面的工作,收入、地位都有保障。市场化提供了更多,却也使人文知识走坛,更为化。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富裕起来,评价个人成就的标准开始更多地偏向财富,知识人的身份优越感也急剧下滑,这也是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