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三门峡的问题是已经明摆着的了,各种、网上都有很多材料,大家都看见了。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认为他的意见很重要。
年春,黄万里在校刊《新》发表短篇小说《花丛小语》,“三门峡”工程。大学多次开会他。校党委向他宣布划为的处分决定时,他说:“伽利略被投进,地球还是绕着太阳转!”。虽然我没有直接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但这样的意思肯定是有的。
大学水利系教师胡家博、李亚莉和当时的学生党、李晓凤、张锡彩等人,也因为黄万里而被打为“”,特别是党,受了很多苦,还差点被。黄先生虽然在单位遭到,但他回家后照样的,看书、洗澡、出去遛达,这些不妨碍他,不影响他。
他被打为之后,先是在密云水库工地劳动。我去工地看他,住在半地窖里,又冷又饿。直到1960年才从工地撤回来。那时正是生活紧张的时候,我们住在解放前盖的新林园平房里,院子很大。他就在院子里种玉米、南瓜、各式各样的豆子,虽然以前没种过,但种得好极了。甚至到1964年的时候,还剩下几百斤老玉米,后来都喂鸡了。北大有几个男同学,每个礼拜都来吃一次。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我们被赶出来,职工抢进去住了,一所房子住两家人,院子里盖了很多小房子。
年“”爆发后,附中的来抄了我们家,没有抄到什么。8月24日,我被校医院叫去开会,开完却不让我回家,让我在办公室坐着。等我回家一看,黄万里已被打得浑身是血。后来黄先生自己给周总理写了一个条子,具体写的什么,我记不清了,但肯定是反映打人的事。我把这条子送到国务院接待室去。几天后,派人来宣布,不准打人。
年,我们被下放到江西鲤鱼洲血吸虫疫区,后来有些人得了血吸虫病。我们住在像兵营一样的大仓库里。黄万里被斗得,连自己都搞不清是不是了,还给大女儿写信,让大女儿帮助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1970年6月的一天,黄万里中暑了,发高烧,但两个头头他,说,要到39度才可以不干活。1971年,我们才从江西回到。但黄万里仅仅在呆了半个月后,又被下放到三门峡水库打扫厕所。他身体不好,前列腺出了毛病,甚至出现了血尿。“”后,他回到治病。
“一直到写不动还在写”
年,大学三大之一的黄万里在全校最后一个摘掉了帽子。那时他已经退休,实际上应该是离休的。
年10月以前参加工作的算离休,而他1949年8月在上海参加过招聘团,担任东北水利局顾问,那时起就享有供给制,没有工资。但没有管他这一段历史,改为退休了。当时小女儿生小孩,我正好去美国。走的时候,我说你一定要知道你应该是离休而不是退休,可是还是给他办了退休手续。我回来说不对,让他们去调查,他们调查了一年多,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