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城里长大的唐伟峰则被一位工友的梦想所打动。这位工友的愿望是开有机农场,如今辞工去实现梦想了。唐伟峰认为,社会上不乏一些大老板或小资的人想做有机农场,但他们对土地的感受没有那么深。对于这些打工者而言,在优美的城市中打工,却无法享受看起来人人都能享用的公共空间,“他希望通过有机农场重新找回与土地的联系”。
“他们用劳动为城市做贡献,实际上却有被城市的感觉。”唐伟峰说,虽然聊天时只会聊生活琐事,但最后都会把问题归结为户籍制度,“没有户口就不能在深圳安家,对他们的发展也有”,“似乎户口是个贯穿始终的线索,聊到最后就会发现,这是整个群体都在承受的问题”。
对于打工者的创业梦,李长江希望给他们泼一点冷水。“很多人有创业、做养殖业的想法,但真正具备这方面知识和能力的人很少”。在李长江看来,更多打工者只是抱着“打工没前途,不去创业还能干嘛”的想法,却没有意识到创业背后的风险。
提及这些打工者,朱俐时常会用“底层”、“”等词语。但她坦言,“社会底层”并非她对这些打工者的价值判断,而是整个社会对他们的界定,也是一个客观事实。朱俐曾经接触了几位工伤后想的工友,“在自己的权益方面,他们很多事情需要帮助,也必须看到自己在社会中的”。
有位工友工作时触电受伤,智力退化到两三岁的程度,很难恢复成一个有自理能力的人。全家倾尽全力照顾他,也希望工厂能承担责任,但工厂只赔了几万块医疗费就不愿意付钱了,并且以劳动合同中显示的工作地点在郑州而非深圳为由,避免承担更多的责任。
“很多工厂签合同时,工作地点都是福利标准比较低的地方,然后将工人派到另一个地方工作”。朱俐说,在没有遇到这些事情前,工友都不会特别在意合同对自己权益的。虽然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整个学堂,都很难改变这个群体的境遇。“我们只是尽己所能,让大家了解法律知识和的方式,从小事做起”。
在学堂服务时,朱俐也尽量避免把自己的价值观给工友。“没有绝对的对和错,我们不会一味地让他们去,这是一种。”朱俐说,他们传递的并不是理想化的东西,“不是哲学层面、知识层面的东西,而是另一个角度看到的现实。”
“大学生并非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在学堂服务后,朱俐已不再想得与失的问题。曾有三位北大学生放弃了高薪光鲜的工作,长期在富士康为工友服务,这让朱俐非常触动。
如今读研三的李长江正准备申请读博,但每周末依然在清湖学堂教课。每届都有学生因为毕业、工作等问题要退出,和他同一届的志愿者只剩下唐伟峰,毕业后他们是否继续服务仍是未知数。如何看待学堂志愿服务的价值似乎成了学堂持续发展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