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形成的知识基础和社会背景,读懂那个时代历史学家思想变迁的“是什么”和“为什么”,提供一份。朱先生与霍布斯鲍姆一样,都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坚守者。无论是在课堂上、公开,还是在著述中,朱先生都唯物史观的方法,从不违言。他曾说:“我仍然以为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和辩证方法,最有助于我看清历史是怎么回事。但我也不吸取别家的方法。在我看来,方与世界观没有必然的联系。”(《壶里春秋》,上海文艺出版社2002年,页358)的朱先生从不回避死亡,更不放弃。在一年零八个月的生病期间,朱先生自始至终表现出的大无畏令人。为了保持思维和意识的,他注射吗啡,全凭毅力控制晚期癌症的疼痛。2010年7月28日上午,先生进入手术室,当他躺在手术台上等待麻醉时,脑海里浮现出“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诗。瞬间,他感受到了离别的滋味。术后,朱先生多次谈起这首李商隐的诗和他当时的感觉,他很坦然,而我们心中却有着无尽的悲哀,更不如先生那样勇敢地去面对。朱先生出生于医学世家,少年时期就了家中所藏的医书。“”后期,他研究自然、中医学和中医文化,思考古老的医药学的价值、中医学与的关联、中医学与的契合、中医蕴含的辩证原理;从自然史和观念史结合的角度探讨《黄帝内经》的文化本质,并在上世纪90年代形成研究文字,提出“中医学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在中国文化史的研究中,目前仍属于探讨不足的领域”。患病期间,负责朱先生中医调理与治疗的是上海中医药大学的王庆其教授,王教授是国内研究《黄帝内经》的权威学者。朱先生说正好可以与他探讨《黄帝内经》,并希望以自己的疾病为研究案例去看看中医的效果。朱先生曾说“我至盼中国医学文化研究,能够更多地注意中医学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在我看来,人类世界向现代化,是个整体进程。”(《壶里春秋》,页357)手术恢复期间,朱先生常说:只要给我三五年时间,让我把一些事情做完。2011年是辛亥一百周年,朱先生计划要写四篇文章,病房里放满了相关资料,题目都想好了。他说,一百年了,我要好好谈谈孙中山。但终因多次入院治疗而不得不搁置,最后以记者形式,发表了《朱维铮:中国的只能通过内部的力量》一文。2011年4月,上海肿瘤医院作出癌症转移的结论,医生和决定不将这消息告诉朱先生。他依然在想还有些文章未完成,苦于体力不支,在医院又不能写作,很是焦急。于是我曾试探地劝先生,是否可采用方式,让研究生记录下来之后,再由他修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先生留下一些资料。起初,朱先生答应了,但试了几次,可能是因为不适应也就半途而废了。在朱先生最后的日子里,我们看着先生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却没有一个人敢对先生说作回忆录之类的话。因为他与我们见面就谈研究生的论文,甚至研究生毕业的工作问题他都要关心。朱先生在面对哪怕是他最亲近的学生时,也不曾流露出一点病痛的样子,尽管那时他的吗啡药剂量已达每日50克,为了不影响思维,他注射吗啡,加大剂量。每次我们去病房,他必定下床,穿好衣服罩上病号服,端坐在椅子上与我们交谈,实在痛得不行时,就站起来走两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从未在先生脸上看到过他于病痛的任何神情,直至2012年2月28日中午,朱先生从医院打电话给我:“高晞,我今天很不好,你赶紧过来。”我与邓志峰赶到医院后,朱先生告诉我们,今天上午昏睡了三个小时,大汗淋漓,被子和褥子都湿透了,他说:“奇怪的事,你和在帮我换床单和衣服时,我什么都知道,就是醒不过来。”他下床坐在椅子上沉思,偶尔说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药物反应吗?”之后两个小时里,他一直处于静思的状态。这是第一次,朱先生在学生面前表现出对疾病的担忧,那天,坐在先生面前,我真的很害怕,静得太了。两天后,朱先生再次打电话要我早点去医院,他对我说:“我自生病以来,有很多人我做史,我都没有同意。这两天我在想,王元化先生和章培恒先生当年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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