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已经至给肥皂写广告词的哈特,通过朋友的关系,竟然差点说动了总统派他到中国任,但却被马克·吐温的“信”坏了事:“不论他到什么地方,他的身后都会留下被骗的杂货商和借钱无归的老实人……”最终,哈特被派到一座小城担任商务代理,马克·吐温在哈特动身当天依然在激烈地。后来,哈特再也没有回国,而已经成为美国文坛巨人的马克·吐温,还揪住这个已经被读者淡忘的宿敌不放,甚至在对手因喉癌去世后,仍没有停止言语上的。
不过,哈特从来没有用同样的方式还击过马克·吐温。也许,在他内心深处,自己就算再窘迫,也仍是个浪漫主义的绅士,而马克·吐温,从自己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是这样一个才气四溢的莽汉,刚刚招惹了别人,并且随时准备再惹下一个。
海明威vs斯泰因
海明威素以“文坛硬汉”著称,却也是众所周知的“文坛公敌”。他揭“好哥们”菲茨杰拉德的老底,在《乞里马扎罗的雪》初稿中直接写一个失败的作家“菲茨杰拉德”;他对提携自己的庞德暗地里挖苦;他对帮助自己在巴黎文化圈崭露头角的名编辑弗德颐指气使……几乎每个人都对海明威很好,但海明威却总是没什么道理地反戈相向。
大家比较的一点是,海明威的锋芒来自于对自身才华的绝对自信,此外,也跟他好斗的性子脱不了干系。他是个的拳击爱好者,在实际和虚拟的擂台上,不断单挑他看中的对手。“我不声不响开始写作,慢慢地,我打败了屠格涅夫先生。接着我严格训练自己,我又打败了莫泊桑先生。我与司汤达先生两局打成平手,在决胜局中我想我还是以微弱的优势占了上风。可是谁也没法拖我到拳击场上去和托尔斯泰先生比个高低,除非是我疯了,或是我的水平还在不停地提高。”1949年,海明威接受《纽约客》采访时借用拳击术语,用那些世界文学史上沉甸甸的名字给自己系上“金腰带”,很有些不可一世的调调。
不过,在1922年,22岁的记者海明威去巴黎拜访48岁的格特鲁德·斯泰因时,还是一脸温顺、的模样。斯泰因的沙龙,是当时整个艺术圈风暴的核心,画家马蒂斯、毕加索,哲学家罗素,以及诗人艾略特、庞德等等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名人,都是斯泰因的座上宾。而她本人则是一个现代主义派的作家,摈弃情节,只关注词语和句子,作品中流传最广的是这样一句话:“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眼光颇高的斯泰因在跟海明威谈论了半天“式、不定式和其他语法错误”后,对这个专心的年轻人很是满意。
此后,海明威频频登门请教,斯泰因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人生导师”的角色:他辞掉记者的工作,“否则你永远看不到真实的事件”;他应该发展属于自己的技巧,“谁都教不了别人任何事情”;还给他的第一个儿子做教母,对他一家人的照顾尽心尽力。斯泰因对海明威早期小说《大双心河》提出的,更是创意写作专业中出了名的教学素材,原稿里有大段对乔伊斯等作家的性文字,斯泰因劝他删去,因为“评论不是文学。”这次成功的删改,大大强化了小说的完整性和紧凑性,但海明威喜欢在作品中奚落同时代作家的习惯,却无法被删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