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有相当多的研究已经令人信服地,社会教育对智商成绩有着显而易见的影响。比如,KathleenMullen和Karsten Hansen在《经济统计》发表的论文证明,多上一年学,会大大提高美国空军资格考试的成绩。要知道,在美国,从军方到职业橄榄球联盟所用的各种测试,都是根据智商理论设计的,检测的是人的天然能力。最为著名的恐怕要算大学入学所要求的学术能力测试,即中国人所称的“美国高考”SAT。SAT也是智商测验。设计和主办者一度声称,因为SAT测试的是人的先天能力,考前复习不会对成绩有本质性影响。但是,一位叫科普兰的偏偏要办应试班,旨在帮助学生提高成绩。等他买卖做大了时,甚至招致了联邦的调查,理由是他声称参加应试班能提高成绩之说,和考试的设计性主旨相矛盾,有虚假广告之嫌。但调查结果显示,他的班确实可以人为地提高SAT的成绩。这一调查报告等于给他作了免费广告,使科普兰公司名声大振,成为美国最著名的教育公司之一。此例生动地说明,所谓先天的智商,可以被人为提高。
James Heckman还指出,对弱势儿童的早期教育干预,主要体现在非认知性的能力上,比如动机、控制等等方面。对情商的影响比智商要大。美国近几十年有过一系列的实验,比如给贫困的黑人孩子开设益智强化课程。追踪调查发现,即使这些孩子的智商没有明显变化,但他们的人生则比起没有上过这些课程的同阶层孩子来要成功得多,比如犯罪率低,失业率低,婚姻率高,收入高等等。这些也获得了脑神经研究的印证:前脑皮层,也就认知技能的中心,成熟得比较晚,直到二十多岁还有相当的可塑性。而这一部分恰恰是指挥我们行为的神经中枢。比起智商来,这部分接受外部影响和塑造的机会窗要长得多。更有一系列心理学、教育学、社会学的研究证明,在决定事业成功的诸因素中,情商比智商更为重要。
James Heckman用我们的生活常识简明扼要地展示了这一点:一个孩子也许脑子慢,也许有各种行为不端的问题。但是不妨设想一下,如果他生在教育水准高的中高产家庭,父母从没上学起就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和各种专家,聘请私人家教补习。你不能奢望他进常青藤,但他大体可以成为中等之才,在普通大学毕业,一生自食其力。这是我们身边时时发生的事情。很少有家长会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只能自流了。反之,如果他出生在贫民窟里,往往会被放在街上没人管,早早就学坏、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