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氏针茅,广见于西北的一种草,根系发达,根扎得深且广,哪怕在干涸贫瘠的土地上,也能傲然生长。有这样一群人,如同广袤的本氏针茅,把科研之根牢牢地扎在黄土高原,吮吸养料,反哺农业,为国排忧,为民解难。
“他们远看像卖炭的,近看像要饭的,一问是农科院的。”陕西关中的杨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他们皮肤黝黑、朴实无华,像黄土地上劳作的农民,像原野里生长的庄稼。然而,他们却在小麦育种、樱桃栽培、肉牛养殖等农业技术领域摘下一顶顶桂冠,登上一座座高峰,实现了中国相关技术从跟跑、并跑到领跑的跨越,为确保国家粮食安全作出了重要贡献。
“终于揭晓了谜底,完成了老一辈交给我们的任务。”60岁的植物学院教授康振生,前不久刚刚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为寻找有效防治小麦条锈病的办法,一干就近30年。
几十年间,许多国外机构向他发出邀请,但康振生选择坚守,“我是公费留学的,国家培养了我,我就要毫无保留地为国家做事情!”
小麦条锈病是世界小麦生产的主要公敌之一,一般流行年份可使小麦减产10%—20%,特大流行年份可使小麦减产60%以上,严重时甚至绝收。
“控制住西北小麦产区的条锈病,全国就都能控制住。”康振生每年前往甘肃、、青海等地深入观察,建起植物病理试验站。一孔孔墙壁斑驳的窑洞,装上几盏日光灯,就在这些“土气”的窑洞里,康振生在全球首次破译了小麦条锈病背后的“密码”。现在,受益于康振生团队的研究,全国条锈病发生面积降低62%,中国每年因此小麦损失20亿公斤以上,年均增收节支约40亿元。
上世纪十年代的杨凌,名为“农科城”。但是,在那个时候,小伙子娶不上媳妇,生了娃没学上,熬不下去的只好一走了之。然而,依然有人选择坚守。和康振生一样,一批青年才俊在杨凌扎下了根:葡萄酒学院院长房玉林婉拒国内国际知名葡萄酒企业伸出的橄榄枝,留在西农大致力于“让中国生产出世界级的葡萄和葡萄酒”;动物科技学院副院长昝林森“做研究不能半途而废”,以20余年的坚守培育出秦川牛新品系;心怀祖国的植物学院教授单卫星从回国后在马铃薯晚疫病防治上取得突破……
此心安处是吾乡。他们像本氏针茅般,把根深深扎进黄土地,不管春秋,心无旁骛,在黄土高原上结出了累累硕果。
42岁那年,刘占德走到了人生的“十字口”。这位西农大研究生院办公室负责人突然间决定转岗科研,一切从零开始,“我是林学院毕业的,有底子。”
“猕猴桃原产中国,却在国外发展得更好,我不服气。”就这样,在猕猴桃研究领域,一个自嘲为“二杆子”的西北汉子半“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