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涤
大物理学家马克·普郎克曾说,经济学太, 他不敢去涉猎;大哲学家伯特兰·罗素声称经济学太容易, 他不屑于涉猎。普朗克发掘出的天才,爱因斯坦对经济学的观念每有鞭辟入里的解释,而罗素探究的哲学很少落到了实处,至少他打理个人财务是相当失败的。在现代社会,经济学观念的用处越来越多,其晦涩的程度却不见得越来越少。我由是推想,《凯恩斯的中国》介绍和分析的内容,同人生的联系——95%的人的95%以上的生命都耗在了市场的打拼——将越来越紧密。
徐瑾的叙事涵盖了经济学诠释的各主要流派和诸大师要角,必是读了大量的典籍;其视角、选题,文风的老辣,不免予人一种中年老成的感觉,然而她还是个年未满三十的新秀。分析经济学的观念,是件相当费劲而不讨巧的事,从几个美国总统的揶揄中,我们兴许可以看出几分。
杜鲁门很烦经济学家的“首鼠两端”,哀叹“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一只手的经济学家,别老是on the one hand…… on the other hand……的”,教人无从决策。肯尼迪当选后,随即延揽常春藤的名经济教授加盟来帮助制定经济政策。托宾,日后的诺贝尔经济学得主 (有名的托宾值的发明者),在接听总统电话时颇觉,推说自己不过一介象牙之塔学究,毫无政策实务经验。肯尼迪应答道,“那好极了,本人也是象牙之塔总统,还没有学过什么总统学课程呢。”
什么是我,何为我的营盘?抓住了这个要点,对明白经济学观念的底蕴至为重要。按亚当·斯密的说法,任何生产,目的无非为了消费。引申开来不妨理解为,谁干什么不重要,关键看谁分到什么,不人想起约瑟夫大叔(Uncle Joe)的名言,谁投票不重要,关键看是谁在点票。